西双版纳深山游玩时,偶然遇见一个寻找枯木的“老人”。
交谈中透过他的语言,把记者带入到了远久的古代,听到了天人合一的琴声。
“老人”并不老,留着一撮十来公分长的胡须,鹤发童年,身穿白色汉服,一脸儒雅,语言中充满激情,根本不像60岁人。
此人身份有悠长的历史感,孟子的第七十二代孙——孟柏言,宪字辈,来自北京,现定居西双版纳。他,一个低调的古琴斫琴师,就像古琴的声音一样,不嘹亮不高吭不华丽,低调而深沉,几十年来一直坚守着祖上的传承,把古琴的古法制斫作为自己生活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默默地在西双版纳免费普及古琴入门、启蒙教学。
古琴是中国出现最早的乐器之一,据传最早的斫琴者、古琴的创始人为神农氏,《新论·琴道》中记载:“昔神农氏继宓义而王天下,亦上观法于天,下取法于地,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削桐为琴,绳丝为弦,以通神明之德,合天地之和焉。”
我们相见恨晚,聊旅游,聊音乐,聊中国传统文化,聊禅修,也聊人生。但是,我最感兴趣的是听他聊古琴。在他的思想中,中国的古琴之魂就是中国之魂,体现在天人合一的思想。
大师斫琴已经有几十年的光景了,他十五岁从军来到部队就是一个文艺兵,当时在新疆军区文工团,与民歌之父王洛宾、田歌同一单位,那个时候,他就开始了民族乐器的制作,但是那个时候,古琴还不被人们认识,也不被接受,他就像是被抛弃的一个婴儿,受人冷落。好在王洛宾时常来到他家鼓励他坚持下去,迟早有一天古琴会成为中国民乐中不可缺或的热闹乐器。这些年来,他没有忘记大师的话,把祖上的留传下来的手艺给继承了下来,目前他斫的“轲琴”、“亚圣琴”,不但线条和外型大方得体,从古法斫琴上完全继承了孟子的“轲琴”风格,也创新了先人的外型之美,融合了传统的保守与现代的张弛。
在他认为,做一个合格的斫琴师必须经过传统文化关、古琴艺术关、工艺美术关、身体关四大关口,古琴制作与其他乐器有着本质的不同,一个优秀的斫琴师在琴学研究以及传统文化方面都应该有一定的造诣。
但是,据记者所知道的国内一些“名家斫琴师”别说传统文化,连小学都没有毕业,有一些是木工出身,更别说什么古琴艺术和工艺美术了。对这一个问题,柏言老师笑着说:“您说的这个现象,在目前我国的古琴界,的确非常普遍,斫琴的不懂古琴,不会抚琴的人比比皆是,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些人对中国古琴文化的弘扬也是做出了贡献的,没有他们,市场上就没有这么多的古琴,没有了古琴,人们对古琴的认知也就越少。当然,作为斫琴师来说,没有古琴的音乐底蕴,对古琴的制作的确有点遗憾,但是在万业追利的今天,也希望大家能理解他们的行为。”
显然,柏言老师这是一种中庸的解说,设想一下连音乐都不懂的人怎么可能斫出一床好琴呢?然而事实的怪圈却是现在所谓的一些斫琴“名家”、“大师”连调音、校音的过程全都省略了,这种盲斫琴,通常会叫价几万几十万,这不得不令人困惑了。
柏言老师笑而不答。在记者一再追问下说:“您说的现象的确存在,古琴最重要的是步骤是选材、精斫、校音、打磨、再校音,胎灰、髹漆等众多工序,如果只是盲斫琴,那通常是叫厂琴,厂琴都是机械化生产,很少有做校音、试音的,这种琴的音色、音准的确如您所说,很难保证。一些人,可能原来只是一个木工,看到古琴的市场后,跟某一位斫琴师学了几天,改为斫琴了,摇身一变,就成了斫琴师,有一些人只是在某一个琴厂工作过,后来自立门面开起了斫琴坊。这类人斫出的琴其音质、音色等就会出现这种或那种问题,因为他们本身又不懂音乐,更不懂艺术,所以很难斫出一床好琴。但是不可否认,他们如果是手工斫琴、用大漆,那还是有良心的,起码对人的身体不会有什么害处,如果说昧着良心粗制滥造,用化学漆,就属于缺德的行为了。因为化学漆对人的身体是有害的。”
难得柏言老师说了几句大公道话。在记者的恳求下,我们来到了柏言老师来到位于景洪市的“蕉叶听雨”工作室,这天,一个剧组正在这里借柏言老师的抚琴和斫琴拍片,他客气地对我们说,你们随便看,琴随便抚琴。
这里是他和他的太太杨燕老师的公益读书会和公益古琴启蒙工作室和“琴人谷琴坊”,在工作室里置放了许多所谓名家的古琴和柏言老师自己的古琴。
记者不解地问:“您自己斫琴,为什么还收藏这么多名家的琴?”他答:“博众家之长,在比较中取长补短。”记者随手拿出几床琴进行音色盲比。想不到一些所谓名家的琴不过如此,而我更喜爱柏言老师的琴,松透,余韵很好,音色甜美细腻,也不乏苍古的味道,手感自然舒适。我也弹了一下几位所谓“大师”和“名家”的琴,在盲比后,让我感叹:80%音色出众的琴,都不是出自“大师”和“名家”,而都是柏言老师斫制的。
或许,这就是古琴市场的乱像吧。
(记者 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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