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艳霞张斌
不久前,一场像模像样的雪还让人记忆犹新,突然之间,气温就从零度猛然升高到了二十多度,感觉一个季节被抛下了。直到走进蟠猫,见到旷野里大片流动的金黄,又有桃花指路,梨花开门,百花借风次第开,才发觉被省略的春天,依然携着幸福的芬芳,如约而至了。
这是一个有山有水有幸福的地方。
蟠猫,我心里不断默念这个名字,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会叫这么一个地名,但感觉神秘且有故事。彩云之南,有山有水并不特别,这样的地方也很多。特别之处在于蟠猫不仅有山有水,还有着深厚悠久的民族文化和左脚舞“发源地”这个别人没有的称号,真的想想就觉得伟大啊,怎样的灵山秀水,才可以滋养出这传承千年越跳越喜欢的舞蹈呢!
法国著名雕塑家罗丹说:“世界上并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当我们带着一双寻找美、发现美的眼睛走进蟠猫,与它亲密对视,才发觉它不仅山美、水美,还是一个幸福感慰帖着心灵的地方。
天蓝得像无尽的海,充满诱惑。巨大的石刻弦子下,“幸福古岩”四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眼睛里瞬间只能容纳“幸福”。这个看上去就温暖的词汇,不由自主上翘的唇角流露了心情和态度。每个来到这里的朋友,会细细咀嚼着她的滋味。“乡情林”旁一棵棵长势良好的树木昭示着幸福的色彩,此时幸福是绿色的,诠释着“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深意。村中“小景观”尤为突出,小菜园、小花园、小果园,每一个“小”的后面是付出的用心、呵护和收获。饮料瓶、铁桶、瓷盆、瓦罐、腌菜缸、酒壶、废轮胎……我不胜枚举,石头瓦砾生活里的不屑一顾的东西比比入画。能够想象,村民们发挥了怎样的集体智慧,才把空前的团结奋进力量转化为乡村的一道道靓丽风景。这是留住乡愁的地方,这是心里永远牵挂的地方,这是灵魂最后栖息的地方。
幸福,是乡里的定位,更是全乡人的理想和愿望。乘着美丽乡村建设的“东风”,蟠猫版图上,一幅青绿其外、人文其里满溢着幸福感的田园山水画正在徐徐展开。
位于蟠猫联丰的卡溪簸村,有着对自然、纯粹惬意生活的梦想,在村组带领下,村民们自发组织劳力,捐献家中闲置的木条、瓦片,淘洗等加固原有的河道,再把河底的河水引入,打造出了与城中景区比也毫不逊色的一村一景。红屋蓝墙风车转,小桥流水贵人家。远离城市的喧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坐在芭蕉树下的小桥旁,看风车悠悠旋转舞动潺潺的流水,时间就变得慢了,“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卡溪簸闲适幸福的生活就应该是这种感觉吧。
蟠猫乡的幸福理念,不仅是想让“家家户户都有景”,还要让村民对“生态宜居”的理解有自己的认识和思考,有转变和革新的态度。当然,这并非一朝一夕或规章制度就能够达到的,而是需要大环境的潜移默化。看着别的村子建设得那么美,别人的家里美丽如画,自己总得做点什么跟上吧,这一做,发觉自己不但行,还很行,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理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享受起来也觉得日子就应该过成这样。乡风文明了,村子的品位提高了,看着悄悄发生的改变,回乡的人、外地来的人,会把惊喜写在脸上,赞美之词溢出口中。
元双公路通车以前,“行路难”是蟠猫一度的“老大难”,尘土扬天的公路连接着一个个荒凉、闭塞的小山村,莫说外乡人,本乡本土的人恐怕都难于把心安定下来。后来,公路通了,村间的小路也通了,农产品拉了出去,读书娃考了出去,产业发展起来,乡村旅游红火起来,村民的日子富裕起来,村庄荒凉、孤绝的感觉慢慢消退,变成了“城里的人想到山里去,村里的人想要留下来”。我思考着这种变化,觉得如今的城里人之所以喜欢到蟠猫这样的乡村去,是想暂时告别城市的疲惫,向往心中的田园生活和诗意的远方,但这种向往和生活应是居于方便、自由和随意的。试想,如果身处一风景如画的乡村,却是除了美丽的自然风光外,生活、出行皆不便,什么时候想离开了做不到说走就走的自由和快捷,可能心中充满的就不是闲适感而是孤独和焦虑了。
生活不仅仅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琴棋书画诗酒花。闲时拨弄下弦子,弹几曲调子,吼几首山歌,跳跳左脚舞,这是蟠猫人民如今的生活写照。随着左脚舞文化传承和发展的红火之势,弦子、小二胡作为左脚歌舞伴奏最理想的乐器,也迎来了发展的好前景。蟠猫涌现出很多优秀的民间传统手工艺人,他们一生固守着一份坚持,把生活的烟火与人间的清欢融合起来,日子同样过得有滋有味。普有逵、王文芳、邓光术、鲁正荣等就是其中的代表。
文化固定了一个乡村独有的记忆。在蟠猫,我遇见了不知多少美丽的女人,她们有着对传统根深蒂固的情结,随意的就把五光十色的民族文化穿在了身上,美是骨子里种下与生俱来的权利。刺绣、歌舞和吹拉弹唱是他们的日常和“家常菜”,清一色的群众个个是演员,只要放下锄头,80岁的老奶都能上T台秀,有传统更有时尚,能下地干活更能登台表演。
除了斑斓的民族风,蟠猫的乡村美食还延续了这一方水土几千年来的基因,成为不可复制的地里标志。腌菌子、腌猪头、甜白酒、糯米粑粑和各种山货不胜枚举……所有品尝过的舌头,都会牢记这份舌尖上的香韵美味,把幸福从舌尖流到心底。
离开蟠猫时,我脑海中不时闪烁着一句话——幸福蟠猫,幸福的蟠猫人。然而时代在变,蟠猫,只是时下华夏大地上无数村庄演变的一个缩影,千万个村庄正在迎头追赶,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回馈着对时代的感恩,让你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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